最近,舆论场上关于地铁的话题频频引发关注。据媒体报道,今年6月,一位杭州网民在“浙江省民呼我为统一平台”留言建议杭州地铁设立女性车厢,称杭州亚运即将开幕,此举有助于提升城市形象。当地对此答复称,如杭州地铁增设女性车厢,可能会导致乘客乘车矛盾,故暂不建议增设女性车厢。此前,北京、上海、广州、重庆等城市均已针对相关问题作出回应:暂不设置地铁女性车厢。
要不要在地铁设置女性车厢其实是个老话题,这些年针对类似话题的争论不断。有人支持,自然也有人反对。但从现实的实践情况看,设置女性车厢的话题在经历了短暂的“蜜月期”后,在政策和舆论层面并未获得更多支持。尤其是近些年来,反对的声音日盛,不少人认为地铁设置女性车厢,不仅难以提升城市形象,而且极易诱发乘客之间的矛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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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在不少具有朴素正义感的网民看来,类似做法是为了给女性一个相对稳定和安全的出行环境,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性骚扰等恶劣行径的发生,这个道理当然不难理解。
但是,如果再结合现实情况往深了想就会发现,类似想法其实预设的前提是,对女性而言,除女性车厢之外的车厢是不安全的,进而极易推导出“所有乘坐地铁的男性都是不稳定因素”这个明显有问题的结论,这显然会进一步加剧性别对立、撕裂的矛盾。
况且,若照此逻辑,那些因为赶地铁没有及时进入女性车厢的女性,又该如何自处?要明晰的是,公共政策的制定要具备一定的普惠性,“不能只顾着自己上车”。
此外,近年来有观点就指出,这样的想法天然地把所有女性放置在了弱势群体和受害者的地位,某种程度上反而陷入了另一种“性别歧视”的怪圈,毕竟“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是弱者”“女性也不必天生即弱”。这与前段时间引发争议的“设置女性专属车位”背后的逻辑其实具备相似性。
让我们再试想一下这样的场景:作为一个在大城市中需要借助地铁出行的上班族,当其在早晚高峰时火急火燎地冲到地铁站内,选择了离自己最近或者人相对较少的车厢乘坐时,哪还来得心思分辨这节车厢是不是专属于某个性别的车厢呢?对个体而言,地铁不过是人们日常出行过程中可供选择的公共交通工具之一罢了,如若这也要以性别为基准进行划分,显然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。
当然,女性在地铁内容易遇到“咸猪手”,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,但要想在地铁里保障女性不被骚扰,维护女性长期以来缺失的安全感,要做的显然不是简单地设置个女性车厢那么简单。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“安全之地”,类似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现实的复杂性,试图通过一刀切的做法做到“快刀斩乱麻”,但在具体实践中往往很难达到相应的目标,反而因为简单化容易引发次生矛盾。
在日常生活中,公共政策的制定有很多考量因素,但一个原则不能丢失,那便是尊崇常识、实事求是、依托现实。如果脱离了这个标准,制定出来的公共政策就会难以服众,即便强力施行,面对复杂的现实时也会遇到非常大的阻力,严重者有可能出现“政策翻车”的负面后果。即便是已经设立“女士优先车厢”的深圳,在具体的实践中也并非强制实行。
2022年,一段女子在深圳地铁“女士优先车厢”内嘲讽男乘客的视频引发热议,随后,深圳地铁表示该车厢并未禁止男士使用,让座遵循自愿原则。其背后原因自然不难理解——人们的规则意识有待提高,管理难度太大,且极其容易引发网络观点的撕裂。
至于性骚扰等恶劣行径,地铁运营方和执法机关不妨建立持久性的专门防范机制,依法提升对“咸猪手”行径的执法精准度,做到快速反应、精准发力、顶格处罚,并且加大对典型案例的宣传力度,以案释法,以坚决的行动给予女性安全感,这或许才是更优的选择。